第五讲 雾里看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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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和ETS的是是非非

　　2

　　新东方和ETS的战略合作是如何达成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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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新东方的发展，为什么没有太受内部争执的影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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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回到新东方领导岗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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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新东方总部发展的艰难历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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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新东方分校发展：个人发展与组织规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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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老虎基金进入新东方

　　8

　　胡敏、江博的退出和新东方VIE的设立

　　讲了新东方总部和分校的发展以后，我们下面要讲的，就是新东方开始决定要奔赴美国去上市。到了2004年的时候，我个人又回到了新东方董事长和总裁的岗位上。回到岗位上以后，我已经意识到了一个问题，就是说新东方在国内上市基本上不太可能。

　　两方面的原因。第一，国内的资本市场非常的不规范，而且到A股去上市极其困难，当时A股排队是要排到两三年、甚至四五年之后，新东方肯定是排不起。第二，因为教育在中国没有上市的先例，就会出现一个问题，你到证券委去审批的时候，他到底给你不给你批，你排了两三年的队，万一最后说你上不了，这个时间就白丢了。

　　还有一个民间资本的不规范问题，我当时有认识的一些人，都是在中国股市坐庄，来回炒股票。它不是由业绩来决定一个公司市值的高低和价值的高低，它是由坐庄的人想让你高还是想让你低来决定的。

　　我意识到中国股市里面，这种黑箱操作的东西实在是太多，我觉得把新东方抛进去的话，它一定会出现各种来回颠簸的情况，说不定断送了新东方都有可能。

　　这也是我上一讲讲过的，为什么证券公司给了新东方一个多亿人民币，希望新东方去借壳上市的时候，我死死地抵抗住，坚决不让上，就是因为我对国内的资本市场不是太有信心。而且和国内的资本接触，他们借了钱来持有新东方的股票，想把新东方放到壳公司中去，自己捞一笔钱然后走人，像这种不靠谱的经历，让我感觉到进入国内的资本市场还是有点恐怖。

　　到今天为止，你让我进入国内的资本市场，我可以说依然还是心有余悸的。你看多少公司到了国内的资本市场，不是自己造假，就是被别人做空，因为中国的一个政策，这个公司就出现了问题。所以我认为，中国资本市场比原来要好，但依然还要有一个规范和发展的漫长的历程。

　　任何一件事情的成熟，都是需要各种经历才行的，新东方总部的成熟其实也是这么一个过程。这是和国内资本接触的感受，所以重新回到管理岗位以后，我就决定新东方必须到美国去上市。

　　我第一个想的是，如果有一个美元基金进入新东方的话，是不是就奠定了一个上市的基础呢？因为美元基金国外的人都知道，你要到美国去上市就是国外的人买新东方的股票，也就说用美元买新东方的股票。如果国外的人对新东方完全不了解的话，那不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情吗？

　　但是如果有一个有名的美元基金，在新东方上市之前就持有新东方的股份，毫无疑问就能为上市打开一个通道。这个通道就是让外国人相信，这个公司肯定是个好公司，你看那个基金出了那么多钱，买了它的股票！

　　我正在想这个事情的时候，机缘巧合，居然老虎基金就找上门来了。老虎基金英文叫做Tiger Global Management，是美国著名的投资人创办的一个基金，规模非常的大，当时几百亿美元，现在是上千亿美元。

　　那老虎基金为什么找上门来？原来老虎基金在中国的总代理叫陈小红，是我在北大的学生。当时我在北大教英语，她是北大历史系的学生，我教的是历史系的公共英语，结果她就变成了我的学生。

　　当然她大学毕业以后，跟我也就没什么联系了，所以她来找我的时候，她说我在做老虎基金，我说你学历史的做老虎基金？后来才知道，中国的学生不管学什么的，跑到国外以后一般都会进入金融或者投资行业，因为那才是真正赚钱的行业。

　　她说：“我现在在老虎基金工作，我听说你们新东方在寻求去美国上市，那你看看我能不能进来？”我说：“当然可以，我们欢迎，我们现在还是挺贵的。”其实在2004年年初，上一轮融资的时候，中国的证券公司进新东方，我们其实最多也就是估值10亿人民币。

　　当时我跟她说：“我这个估值是非常贵的，我们至少估值2亿美金。”2亿美金相当于是十五六亿人民币。她说：“没事，只要你发展好。”后来她真的进来的时候，新东方估值达到了3亿美金，他们出了3000万美金，占了新东方10%的股份。

　　因为她对我非常信任，说：“在大学的时候就受你的影响，而且你这个事业很有意义，千百万中国学生都是因为你们培训出来的高分，到国外去读书了。我上大学的时候，你就开始教我托福，所以我们充分相信你们，你们开多少价就多少价！”

　　当时这个估值，新东方的利润其实差不多是七八千万，按照当时的通常市场行为，十倍市盈率的话，新东方最多就值七八个亿。3亿美金相当于是翻了三倍，但是他们依然进来了，觉得未来一定是一个很好的发展前景。

　　当然老虎基金很牛，后来还投了好未来等很多中国的教育公司。它从投新东方尝到了很多甜头，因为他们后来得到了好几倍的回报，应该是十几倍的回报。

　　老虎基金以3亿美金的估值进入了新东方，那么新东方一下就变得很值钱了，所有的股东也就马上觉得原来我们拿的股票特别的值钱，内部斗争马上就停止了。因为大家都知道，一旦有了经济回报，大家觉得就特牛了。

　　你算一下，如果是3亿美金的话，你占1个百分点，那就意味着相当于是300万美元，等于两三千万人民币，在当时大家觉得这就是世界顶级富豪的感觉了。所以大家都觉得新东方很值钱。

　　同时老虎基金的进入，也给大家未来到美国去上市带来了很多信心，为什么？因为终于有美元进来了，未来我们就可以到美国去上市了。所以董事会开会，就非常顺利地通过了新东方未来要到美国去上市的决策。

　　这个决策让新东方最后变成了一个国际性的上市公司，其实也为后来中国大量的教育公司到美国去上市铺平了道路。因为新东方到美国去上市的时候，美国所有的投资人，国外所有的投资人，对中国教育领域是一无所知的。他们原来只是觉得教育是一个领域，而且能够变成一个比较大的领域，由于新东方做得比较成功，他们就觉得中国的教育原来是一个值得关注的行业。

　　这也直接引来了大量的国际资本涌入中国，进入中国的教育行业，既推动了中国教育行业的发展，又为中国教育行业带来了很多乱象。这是讲新东方最后决定要到美国去上市。

　　7月-9月，“老俞闲话”将在80天的时间里，连载《蛋壳来了》APP上的“新东方成长历程”音频课程和由此出版的新书《我曾走在崩溃的边缘》文字内容。